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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溪] 2022.5.21&22澳溪外出抒情队记——刘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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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6 20:19: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小皮鞋 于 2023-6-9 19:55 编辑

登协.jpg
      早上五点天蒙蒙亮,海韵的鸟叽叽喳喳叫唤着开始了新的一天。收拾好登山包出门,急急忙忙赶到白城公交车车站的时候,已经摔了一跤——出公寓的时候因为绕路,时间不太够用,在隧道里拦了一辆食堂阿姨的电动车,结果上车的时候太着急,没坐稳摔了。
      六点半车出发了,在满是登山包座椅间半睡半醒,殊不知两个小时之后迎接我的,是荆棘丛生的密林和奔流湍急的溪水。
      澳溪村和过往见过的村庄并没有什么两样,田里的卷心菜笑开了花,瓜藤顺着木架长得方方正正的,三角梅和野花一窝蜂挤在路边,田埂之间零星有几间低矮的农舍,门口站着端着碗吃早饭的人。下了车,我们在山脚的马路边分装备整理包,村里大叔骑着摩托车路过,嘴角叼着的烟斗,在马达轰鸣声中消失在村口小路的尘土里。
      “宇卿,你负责收尾?”路华一边递给宇卿对讲机一边说。(路华,我总想叫他潘老师,年纪不大却总是端端正正地讲话,无论是会议总结还是饭桌闲聊,总能在半分钟之内总结陈词,升华谈话。ps:徒步的第二天我被他批评到不敢说话。)
      “可以啊。“宇卿说着拿好对讲机,继续整理东西。(宇卿,话很少,也不让我多说话。徒步的前半段我像只蜜蜂在他前面走走停停停停,他总是极力催促我赶路,虽然如此,我还是见缝插针地拍彩虹石头,让摄影拍一瓣花和爱心叶,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他说他不是第一次走澳溪,今年的路线变简单了。)
      “已经整理好包的可以跟上我,上路了上路了!”路华麻利地上包,把对讲机挂在胸前。
      先出发的队员已经上路了,在宇卿的凝视下,我们几个也终于整理好包上路了。村里的土路没有很好走,到处都是小石子和建筑碎渣。走了十来分钟,大家陆续打开手机播放器,风格迥异的歌曲像田间五花八门的作物。我一路兴致勃勃一边走一边惊呼路边的野花,感叹叶子形状迥异,我这个时候显然以为徒步就是纯粹的走路。
      “我们这样走多久?”我问。
      “十多分钟吧,然后就要溯溪一段。“余宁回答道,手机里许嵩的声音婉转得像泉水一样。(余宁,力能扛鼎,稳重又有耐心,在别人求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我总是说我上不去,他会真诚地鼓励,“抓稳你可以的”,”下午会走一段古栈道“,“还有二十分钟“,”你们看,回头,我们就是从那儿走上来的“,”山顶就很近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所以我们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走到营地就可以了,差不多半小时“。)
      “哦?溯溪,听起来很酷诶。“我满心期待着,幻想苏轼说的“暑至临溪濯足”一样的场景。
      在翻越了一个私家果园的栅栏后,路就变了。
      “我们现在开始要溯溪一段,因为上周降雨,所以水位比往年高,大家注意尽量不要弄湿鞋底,会很滑。”路华大声说。
      队伍继续行进,大家陆续把鞋脱了,一前一后,交替有序前进。
      只是迈过两三块石头,我就落水了,一屁股卡在石头之间,水哗啦啦漫进鞋子里,山泉水凉凉的,撑着石头试图站起来,可背上的登山包拽着我直不起身,挣扎了几次之后小黑帮我拎着包我终于从水里站起来。(小黑,屡次将我从水里捞起,去队首探路,来队尾帮扶,背黄瓜,装西瓜,可靠踏实到让我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回学校之后发现,我们是海韵亲戚。)
      行进继续,差距开始显现了。小黑蹦蹦跳跳在石头之间来回跳跃,路华领队的他们很快就看不见身影了。
      “我终于知道为啥有收尾了。”我沮丧地说。
      “快走,他们都快到午饭点了。”宇卿催促到。
      一路都是石头,溪水用“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从石头中间穿过。比我人还高的石头,光滑的表面宛如蒸好的馒头,没有支点。
      顺着大家的脚步走,我也走得小心翼翼,有的坎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是无法相信那是能走的线路。余宁带着我把路线精确到了点,小黑时不时把手借给我使力,我终于踉跄地越过了令我眼花缭乱的溯溪路段。
      午饭地点是一个小山洼,成片的干燥的大块石头看着很有安全感,溪水清澈极了,坐在石头上看着水底的小石头,一闪一闪的,像星星一样。我坐在石头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择手套袖套和裤腿上的苍耳和荆棘。
      午饭后继续赶路,领队路华说下午只有一小段溯溪,我稍微轻松了一点。雨渐渐大了,披上雨衣开始穿密林。
      山林里,乔木,灌木,草本,交错丛生,蔓生植物沿着树干一路向上爬,陡峭的山坡下缘,是长满树的悬崖。我们接连着向上爬,朝着山顶前进。借着登山杖,使劲用脚把自己蹬起来,再寻找下一个支点,一步一步向上攀。
      头一次,如此贴近地面的行走,松软的土里,糅杂着叶子和根须,是原始的木质香,是繁茂后的枯萎,枯萎后又新生的味道。
      “我们还有多久这种路啊,”我精疲力竭了。
      “二十分钟吧,”余宁显然是想加油鼓劲,“快了快了,后面就都是土路了,还会有古栈道。”
      在断断续续穿过古栈道之后,在聚精会神的穿过崖壁旁的羊肠小道后,在一次又一次一鼓作气地登上陡峭的山坡之后,不知道在第几个二十分钟里,视野逐渐变亮了。在喘口气的间隙回头,能看见我们越过的山涧和丛林。
      一切都已经在脚下了。
      借着登山杖,步伐越来越有节奏。在看到余宁说的松树之后,我们终于走上了主路——混着碎沙的乡间小道,路上似乎有车轮的印记。
      哪怕是别人建议踩“这里”,你也不一定选择踩“那里”,即便是你选择听从他的建议,但你也不一定踩得到“那里”,更甚是,你听从他的建议踩到了“那里”,你自己踩的时候也不一定踩得稳“那里”,因为被踩过的地方路况已经变了。最后的结果是,你不得不自力更生,胆大心细地一步一步摸索。路在脚下,也在心里。靠大家互帮互助,也需要自己稳扎稳打。
      黄土石子路在一片树林的转角处消失了。暮霭沉沉,路边的树林像一根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绿豆冰棍。
      “啊我听见声音了。”我小跑起来,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小孩大闹尖叫的声音,没跑几步,一辆深灰色SUV旁停在一顶挂着串灯的帐篷旁边,暖黄的光影里,小孩子在空地上相互追赶,营地里一顶顶帐篷排列得整整齐齐。
      “哇,这么多人一起露营。”我脑海里瞬间闪过露营野餐的画面,定睛一看,我们的先遣部队在露天空沙地上坐着,炉子已经开始开火,搭好的四季帐看起来像散落的馄饨。
      “大家先换衣服,然后过来喝姜茶啊。”文丽大声张罗,地席上摆满了一会儿的晚餐食材,杜老师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炉子前,随时准备着给大家倒姜茶。(文丽,是能中气十足地说“有点疲惫“的后勤队长,是海韵楼友,是分享一顶帐篷的自己人。来回车上她和杜老师畅谈婚姻人生,她想找个志同道合的跑步能力相当的同龄人。)
      (杜老师,是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叫“前辈“的人,徒步中途遇到难过的坎,他在节点处帮助大家就像是一场课堂教学。来回车上他和文丽畅谈婚姻人生,他建议文丽要从身边出发,从跑友圈出发,把握机会,勇敢追求。)
      我整个人灰头土脸,聚精会神走了一天路,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自己。收好登山杖,放下包,脱了劳保和鞋袜,手掌纹路里满是尘土,脚趾也被沙砾磨破了,钻进帐篷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外面有一点点小雨了。
      “这雨一会儿大了要怎么做饭啊,得赶紧了。“
      “我们可以去那边房子的屋檐下,问问大叔可不可以让我们在屋檐下做饭。“
      “……”
      “大叔说可以去他们家里做饭!“
      “哇大叔人真好!”
      “大叔说一会儿晚上要是雨大了,帐篷也可以搬进去睡。”
      “大家先把包挪到屋檐那边去吧。”
      “我们去年一到营地,就遇到暴雨。”
      “……”
      “大叔人真好!”
      于是收拾好个人用品,收拾好晚餐食材,收拾好地席,我们把阵地挪到了大叔家的客厅。
      说是客厅,其实就是一个临时建造的开间平房,左边贴门的墙摆了一张双人床,床上已经铺凉席了。正对大门的是餐桌,锅碗厨具全码在桌面上,餐桌左边不远放了一条长桌,摆满了茶具,看样子是用于会客会朋友的茶几,屋子的最右边墙角处有一个楼梯通往二楼,顺着墙面有一个上下铺,被子没有叠,堆在床上。
      我们挨着大门把带来的地席铺上,然后乒乒乓乓开始了“营地炊事”——洗菜,切菜,生炉子煮面条。
大叔间或坐在茶几旁边的板凳上笑着看我们,邻居大姐时不常地靠着门框饶有兴致看着我们,他们都不怎么说话,只是笑着看大家热火朝天蹲在地上围着锅吃饭。
      地上一共三个锅,清汤菌菇锅,鲜美番茄锅和红油香辣锅,掌厨的分别是事无巨细的熊总,力能扛鼎的余宁和人言可畏的杜老师。他们坐在锅前,时而加水,时而加面,控制火候,统领锅局,大家拿着碗举着勺,围聚在出餐最快的锅旁。我手忙脚乱地收拾转了几圈之后,最后在人最少的番茄锅旁蹲下了。吃了两圈之后,清汤锅周围的人渐渐稀疏了,辣油锅逐渐见底,而番茄锅以剩余汤量的绝对优势吸引一群没吃够的碗前来排队。
      吃完饭,天已经完全暗下来,雨也停了,洗刷整理完锅碗,接着就开始了日度总结会。
      我很喜欢这个环节,倒不是因为喜欢开会或发言,而是因为我本身不是一个擅长自我复盘人,也没有复盘习惯,团队组织的这种形式,就像把一个活生生的榜样推到你面前一样,指着我的鼻子敦促我反思,提醒我纠偏。
      半露天的屋檐下挂着的白炽灯,坐在建筑空地上,看着台阶下一大片橘黄色的瓦砾,好像舞台上踩碎的光,一阵风过,胳膊上的划痕辣辣的,有点冷,我套上了袜子。跋涉了一天,现在安静下来,有一种不真实的抽离感,屋后的泉水像一场不落幕的掌声。
      “我有点开心,我今天终于‘熟练掌握’了登山杖的使用技巧。从刚开始象征性地拄着,到徒手爬坡时用登山杖借力,再到‘悬崖’边用登山杖稳住重心,我觉得还挺神奇的。“我的感想总是像小学生日记一样兴奋。
      裸露的电线,牵着白炽灯一晃一晃的,夜色里,像一条渔船。
      “……,我觉得大家互帮互助挺好的,比如到了营地,大家力所能及做点什么,不是说非要谁是后勤谁就干后勤,就大家一起,一个团队,……“(墨萱,经验丰富的“新队员“,她会耐心花上十多分钟帮助队尾的队员们走过崖壁,她也会在碰到一丁点辣椒的时候一秒爆炸。有时候我就在想,她作为会计专业的学生给我们团队做会计,到底是她学以致用还是团队物尽其用了。也许这就是相互成就吧。)
      边缘举着手机,聚精会神地录像,此时轮到潘老师总结陈词了,“我们今天刷新了队伍到达营地的记录,这一点非常值得肯定,……”,路华肯定了我们的徒步表现,“……,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比如还是有人没吃早饭,来了才吃东西,我说过,这种行为就是作弊!……,当然,作为一个团队,没有问题就说明我们没有进步的空间,……,明天的路会比较简单,一会儿收拾准备一下,十点准时静默。“(边缘,斥巨资参加了这次徒步,倒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乎那些花出去的钱,也不在乎那些物质的东西了。没有劳保,不用登山杖,举着相机溯溪穿林,“我现在就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儿,明明就,你说是吧,这翻山越岭的,这是为了啥,图啥?“,”我晚上不睡觉,我要坐在外面思考“。)
      开完会,离睡觉静默还有大半个小时,大家横七竖八躺在地席上踩背,七嘴八舌地聊天。
      “啊怎么突然出血了?“
      余宁的膝盖被地席下面的碎瓦片划破了,娜布琴摊开药包,伤口需要用纱布包扎。
      “刚刚晚上给他们上药用了一些,敷贴就剩一块了,回去还得买。“(娜布琴,最合适的队医,你很难想象跟着队伍跋涉一天后疲惫不堪筋疲力尽力不从心的人能做的了队医,她恰好都避开了,体能异常好,快速跑半小时也不带喘,她一再提高配速,只是为了能早点休息。)
      边缘早就放下了相机,举着能量棒,看着糖疑惑:“这是“什么”,能吃么。“
      “这是明天的行动食品,明天在路上饿了吃,当然你现在要想吃也可以。“
      “他今天早上吃了明天的路餐。“(碧玉,白天行进路上,在我被迫赶路又依依不舍“一瓣花“的时候,她能不慌不忙地对我说”我听你讲“,现在她俨然是中医推拿宣传大使,既能很好地示范手法,也能很准确地解说原因。大家一边听讲学习,然后争相排队捏背,我在一旁依葫芦画瓢,拿路华实战。终其一晚,到最后也没有人给我捏背。)
      山里的鸟,住得稀疏,鸟叫声也没公寓那么拥挤,一声长一声短,悠长婉转,像一个号手。早上被陌生的鸟鸣叫醒的时候,朦胧里有点恍惚,透过橘色帐篷顶,天色亮起来了,帐篷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早起的大叔在门口闲聊。
      七点整闹钟响了,文丽猛然就起床了,嘟囔着要做早饭,嘱咐我和雯怡早点收拾好了去帮忙。收拾好睡袋去到大叔家的客厅,皓晨和长立早已经生好炉子开始煮粥了。(雯怡,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睡袋挨着睡袋,她被挤在中间,白天她的手机被卡在石头缝里的时候她一定很沮丧吧,我想。她总是默默跟在队伍中间,递给我创可贴,拿出我想吃的糖,可我明明比她大了半轮还多,我想不明白。)
      (皓晨,装备齐全的“新队员“,事无巨细的他让大家在山上体面洗脸,喝热咖啡,无论是收拾炉子炊具还是翻山越岭,他都是一气呵成动作麻利的“快准狠”。)
      (长立,看起来慢慢吞吞的队首人员,作为队尾我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才有机会见到他。“干饭,我还要干饭”。一大清早围着炉子的人,不是干饭急先锋,就是真饿了。)
      早上的做饭任务简单,不需要太多人,于是我开始收拾个人物品,准备装包,提前开始准备以免临出发前手忙脚乱。虽然是一次外出拉练,有较强的训练意味,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长时间徒步和露营,整理打包的时候手忙脚乱,很多过程都异常反复——塞进去一个东西之后把包装好扣紧,却发现里面有个东西需要拿出来放在顶袋里,于是不得不重新把包打开,掏出里面的东西,再一次装包然后把包扣紧——加上我本身体能差,于是显得我整个人格外笨拙。
      我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收好了包差不多就可以开始吃早饭了,大家也陆续收拾好拿出了碗筷,和前一天的晚饭相比,早餐从容了很多,洗碗吃饭刷碗刷锅收拾垃圾一气呵成,八点半的时候营地帐篷已经收拾好,我们准备撤营重新上路了。和热情的大叔告别,背上登山包,离开营地向山里行进。
      “前方转弯,注意有车。”
      “收到。“
      “注意有车啊大家,靠边一点。”
      对讲机的声音很清晰,今天的路看起来也及其现代化——起码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宽阔平整的路面,路边间或是成片的茶园,偶尔会遇到上山的货车私家车,要知道,昨天一整天都是在荆棘丛生的野路上跋涉,能遇上一段古栈道的石头台阶,都会在心里默默感恩。看样子今天行程任务要简单很多,昨天余宁一直在队尾帮扶困难生,今天他去做领队走在了队伍最前面,路华和他交换了身份,负责收尾。
      “今天的路比较好走,主要是徒步,然后可能会穿越一小段密林这样子。”
      “后面有摩托车来,注意靠边。“
      摩托车的轰隆声慢慢靠近了,最后停了下来。
      “你们的东西忘拿了。“
      “大叔?”
      “路华的充电宝!”
      “谢谢大叔!”“谢谢大叔!”“您太好心了!”“您慢走!”
      大叔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一边调转车头,冲我们不停挥手,不一会儿就只能听见摩托车的轰隆声了。
      一路上都是崖壁和树林,“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雾很大,空气里有细细的雨丝,乳白色的气流在山野之间荡漾,一切都像刚刚出浴。
      “早上好!”我冲着天空兴奋地喊。经过一个拐弯,是一个山崖,视野开阔起来,远处山脚的村庄像梦境一样若隐若现,靠近崖壁,树像春笋一样冒出一点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一路走着,山里的人家逐渐多了,“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空气里弥漫着柴火的味道,屋顶上长满了硕大的卷心菜,大叔大娘犁地准备种地瓜,小朋友趴在门前院子的栅栏上偷偷打量路过的我们。穿过一条小路,成片的茶园映入眼帘,沿着茶园的梯级往下,队伍一列排开,登山包跟着步伐起伏,一个个像泡在汤里的饺子。
      茶园的终点是一座庙宇,这座翻新的传统闽南古庙,依山而建,树木环绕,古庙门前青石板铺成的空地,成了我们徒步的第一个能量补给驿站。
“快下去会合,别拍了,这是中午午饭前的唯一一次休整机会,抓紧休息。“
      我在队尾晃晃悠悠终于到达了休息地点,先一步到达的队友们已经切好了西瓜——小黑背了一天的瓜终于卸货了。大家一边吃西瓜,一边打趣,看守古庙的爷爷拿着桶帮我们收拾瓜皮,大叔说盛夏的时候过来避暑会更好玩。
      天气还没有变炎热,西瓜已经很甜了。
      休整之后背上包依次出发,道别了古庙,从村口岔路出去,碰见一个还不太会说话的小孩,拿着玩具锄头从田里跑出来,我举着相机和他打招呼,说有机会再见,他皱着眉头,看起来有点疑惑,我笑着挥了挥手,继续赶路了。
      发现和队伍走散的时候,我们差不多走错了一刻钟的路程——整齐的乡村平房沿路而建,一路走走停停,大门外的推车装满了从地里收获的大白菜,路边铁栅栏圈养的大鹅悠闲地啄饲料,直到看到一个岔路口的学校球场里打篮球的小学生,我们意识到一切不应该这么简单。
      碧玉打开行进路线后发现,我们错过了本应该上山的小土路,在乡村康庄大道上奔走了近十分钟,沿原路返回,火速联系了路华。
      谁也没想到,我们在如此疲惫地状态下能兴奋过头,见到路华和杜老师的时候,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本来就是后出发的队尾,偏离路线之后更得赶路了。
      拄着登山杖,一步并两步朝前走,地上的落叶,绿色的,黄色的,褐色的,铁锈红色的,甚至紫黑色的,新的落叶躺在旧落叶的脉络上,被鞋底压在刚下过雨的泥土里,嘎吱作响。每到一个岔路口,我就短暂停顿一下回头,好等着大家一起走过路口,也好让我能有机会喘息一下。邻近午饭的时候        赶上队首的队友们了,会合后穿了一小段密林,一起走到廊桥的午餐点。
      廊桥横跨在湖面上,雾气还没有散去,“潭面无风镜未磨”,湖面看起来像加了一层蒙版,嫩嫩的,软软的,像刚做好的抹茶牛乳冰激凌。四面的山郁郁葱葱,满目苍翠,一切看起来平和宁静。
      廊桥上有一群周末出来散步的大叔,他们刚刚休息吃完了午餐,看到我们一行人,于是把位置腾给我们后继续爬山去了。午餐是外出最后的一顿,大家虽然都在期待能早点回归吃上现代文明人的晚餐,但是斜风细雨下的午餐依然吃得很开心。
      靠近森林公园的入口,植被整齐了,养在树干上的石斛一圈一圈,像戒指一样。水泥地面上落叶被扫到路旁,偶尔能碰见穿着短袖撑伞散步的人,路面平坦多了,我们也收起了登山杖。
      森林公园的大门是山的另一只脚,前一天把我们放在山脚的司机现在门口等着我们。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天色快要暗下来了,脱下一身的泥泞,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我以为接到了山泉水的电话。




后记
1)聚餐完回海韵的路上
    边缘,我,和小黑一起准备刷脸进门,碰见一对情侣,男生在看到我们的一瞬间,一把拉过女生护住了。
    边缘一脸惊愕,他走在靠前靠近那对情侣的地方,我和小黑面面相觑。
    那个男生大概是被边总的气场威胁到了吧,我只能这么想了,难不成是被我们巨大的登山包吓到了?
2)刷脸进公寓门后
    边缘,我和小黑沉浸在刚刚的错愕之中。
    我不自在地拉了拉头巾,“现在恰好饭点,最好别让我在现在碰见任何认识的人。“
    “又如何呢?“
    话还没接上,“哎,老师好“,说时迟那时快,边缘紧接着就和老师打了个招呼。
    老师那个惊愕的眼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被背着登山包的边总吓到了,还是三个背着登山包的人吓到了。
结尾.jpg

 楼主| 发表于 2023-6-9 20:33:1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见新朋友老朋友走了一年前的澳溪,又开始怀念了。。
去年写下这些队记的时候是在图书馆,坐在书库二楼的沙发上,右边是书架,左边可以看见大厅里自习的同学和来来往往的人,写了一下午,写完合上电脑,发现外面正下着暴雨。

我以为我会记得很多细节,但是今天再次看的时候,其实有好些地方我在过去的一年里,也不曾想起。但过去的很多天里,我也总会想起一些没有记录下的瞬间:

    第一天溯溪路上,大家集体脱鞋,我站在一块石头上想要把着人稳住重心,我直接求助”余宁“说,”帮我把住一下“,熊博头也不回的答应了(第二天早上熊博泡的咖啡现在想想依旧相当美味,当时顺嘴问了一下好像是辛鹿的挂耳,不知道记错没)
    第二天早上起床收拾东西,我迷迷糊糊从帐篷走向放包的屋檐,宇卿迎面走过来说:“早,睡得还好吗?”,就在营地的整体氛围相当粗犷的情况下,收到这样的问候真的觉得超级温暖
    第二天清早,躺在帐篷里,不出所料听到了晨鸟的叫声,我原以为会像海韵后山的清晨——每天大清早鸟叫声此起彼伏,澳溪的山里只会是更响亮更吵闹更庞大的鸟群,但神奇的是我只听到了一只鸟独自叫着,而且不是那种婉转啁啾的叫声,是那种悠长又响亮的。那个叫声不算特别,但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

点评

捕捉生活中一些少有的美好 哭了  发表于 2023-6-13 15:30
发表于 2022-6-7 19:37:5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皮鞋老师!你 是 我 的 神! 记忆拉回澳溪

点评

是小“破”鞋谢谢  发表于 2022-6-7 19:57
发表于 2022-6-6 23:52:4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初刘杭老师退出文坛我是极力反对的
发表于 2022-6-6 23:55:11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黑,屡次将我从水里捞起,去队首探路,来队尾帮扶,背黄瓜,装西瓜,可靠踏实到让我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回学校之后发现,我们是海韵亲戚

你永远可以相信小黑
 楼主| 发表于 2022-6-7 10:54:32 | 显示全部楼层
思无邪 发表于 2022-6-6 23:52
当初刘杭老师退出文坛我是极力反对的

请潘老师多多指教
 楼主| 发表于 2022-6-7 14:41:06 | 显示全部楼层
D:\微信文件\WeChat Files\wxid_e5v2kbru6ng221\FileStorage\File\2022-05\Photography Liu 1
发表于 2022-6-7 17:5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宇卿,话很少,也不让我多说话。

我好像被写成了反派角色

点评

是的,我黑化了  发表于 2022-6-9 20:22
你居然是反派角色?  发表于 2022-6-8 23:14
可以去掉“好像”二字了 hhh  发表于 2022-6-7 19:26
 楼主| 发表于 2022-6-7 21:4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岚山以北 发表于 2022-6-7 17:51
我好像被写成了反派角色

欲扬先抑了啊在!
 楼主| 发表于 2022-6-7 21:50:13 | 显示全部楼层
娜娜睡不醒 发表于 2022-6-7 19:37
小皮鞋老师!你 是 我 的 神! 记忆拉回澳溪

来!让我们大声说!谢谢队医!
发表于 2022-6-7 23:17:09 | 显示全部楼层
祝大家补考都过,期末满绩

点评

茶饭不思地卷起来!  发表于 2022-6-10 13:57
发表于 2022-6-8 15: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走心的队记
发表于 2022-6-8 23: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好好呀!仿佛身临其境了,棒棒~
就是为啥大家都不用协会的格式呀?还有,字体大一点点会更好哦!

点评

一般在论坛职务类的帖子都需要加上会徽和脚标嘻嘻嘻  发表于 2022-6-10 16:16
哈哈哈哈哈哈早知道有模板我就直接套格式啊!我纠结了半天觉得字体小一点会精致一点哈哈哈哈  发表于 2022-6-10 14:01
 楼主| 发表于 2022-6-10 13:59:17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哈哈开心!被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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