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长泰却因莫兰蒂的侵袭面目狰狞,又因不合时宜的雨水难讨人喜爱。淅淅沥沥的雨,艰难抬起的眼皮,带泥土气味泥土色的登山鞋,我带上他们和所有的期待,合上腰环的两端,打开门,迎着清晨凛冽的风,便大踏步地向东门迈进。
鹏飞“预言”说,等我们到大路乾,便下起瓢泼大雨,到时候只能再坐车返回。我不知道他为何有如此大的勇气希望自己遭受厄运。事实并不如他所愿,但从开始等待迟到的世杰开始,期间在公交上睡了又醒,直到和本部的小伙伴会师,雨从未停止过对大地的攻击。于是,三十三个人、三十二个包、若干雨伞和承坤的披风,随着三十三双干净的鞋发出的“啪嗒啪嗒”声,上路了。
这次外出,我“辞去”了摄影的职务,终于可以肆意玩耍。行军的队伍很长,不甘愿呆在一处,便前后跑动,随意聊天。一开始偶遇林枫,打伞一事(锋文主动帮鹏飞打伞而林枫没有)竟被“偷拍狂魔”锋文取笑说不体贴他人。之后又结识老乡大锤,这个外号和其真名雪婷难以联系在一起,可转念一想,以后宣传部多了一个“大锤”,活应该会好干不少。
转向小路,达到以往合影的地方。站到高处眺望,只见一片白色,如果天晴,是能够看到些许景色的。失望是自然的,但接下来发生的却让我欣喜。我看见江游正举着单反,镜头朝向我,于是迅速双手交叉于胸前作帅气样子。咔嚓一声(我并没有听到…),终于,我也成了照片里的人。
合影后,脱下外套,我们将面对的是漫长的阶梯和倾倒的树干,以及意想不到的——牛。路虽不难走却十分考验饥肠辘辘的我们,偶遇障碍,或钻过、或跨过(腿要长)、或赶走(牛),有甚者需爬上后再跳下,之后再被摄影师捕捉矫健身姿,真是过瘾,同时也分散了注意力,交感神经兴奋,饥饿感渐消。
达到往日爬树的地方,那棵老树终究也抗不过莫兰蒂,它的神采大不如前,却也因此,逃脱了我们的“虐待”。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次长泰的不同寻常。
再向前,我们离安泰宫已不远了。彩赟在前面抱怨天气,说是我骗了她。我则大声回复:既来之,则安之。心里想着:都被我骗来了,谁还跟你讲道理?随后,在“走走走我们一起去郊游”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的童谣下,我们顺利地到达了安泰宫,迎来了鸡蛋馒头老干妈,豇豆榨菜海带丝。
一切照常,直到合影后,准备出发时,却怎么也找不到洪美,大部队向前,洪美的去向尚未可知。这一路走的是古道,是捷径,也因此危机四伏。孙迪是最不幸运的那个人,而世杰竟在后面数着她滑倒的次数。好在有洪美的引导,遥华、彩赟的帮助,一路上有惊无险。紧接着,糟糕的路况致使遥华、承坤等老司机,甚至侯老师纷纷滑倒。频繁的滑跤让我再次感受到了这次的长泰非常态。在丛林里穿梭,看见一枝开两叶,红绿各不同;看见露水轻伏叶,欲滴且留;看见竹倾掩叶深,疾步、缓步、滑步,转角景又重。只有依稀望见,渐行渐近的红瓦别墅告诉我们,我们即将突围。
连续下行后爬上一个山坡,继续向前,终于豁然开朗。看见开路的鹏飞被枝叶划得不轻,手指手臂都留下红色的印记。嘉舜的劳保也破败不堪。而那三十三双干净的鞋也全变成了泥土的颜色。这才彻彻底底明白,长泰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那样。
压马路的时间过得很漫长。和世杰一起唱“天空之城”,以至于当他之后问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时,我答道:“爱情不过是生活的屁”;一起唱“成都”,结果差一点就“走到了灯都熄灭也不回头”。一路匆匆,以致未来得及在那颗大樟树下休憩、自我介绍和合影。夜幕降临,我们适时地到达了老师的家,这一次,连住宿的地方都不一样了,更别说打上一场篮球,贴膏药和躺在草坪上聊天了。大家已足够疲惫,却也能因为一碗面、一个烤红薯,变得元气满满。晚上的时间在煮面、吃面和开会的过程中过得飞快。至于会议的内容,三句话必绕不过“第一锅面”,其中蕴含的意义难以尽述:民到底是以食为天,侯老师的手艺是如何进步的,团队的荣辱与共......洪美的失踪之谜也得以解开,不再追究过错,只因我们三十三个人仍在一起。
二日清晨,雨不再下,和热情的老师们合影后便重新上路。沿山脊而上,新“绝望坡”的到来猝不及防。说鞋不滑是假,当鞋底被泥沙堆平,再难稳步向前。海拔渐升,雾气渐浓,修仙的气氛弥漫,至观海楼时已在云里雾里。再看这四角亭,砖瓦残缺,雨水渗入,破败不堪,却又偏偏以白色为背景,叫人难回忆起一年前的美好故事。那是一段很长的时间,有金黄的颜色,有舒适的温度,足够睡个午觉,足够将衣服晒干。我们在二楼拍照,整个人钻出护栏外,向远处扔出瓜皮。短暂停留半个小时,要下山了,再回头向二层望去,雾已散,无人眺望。
天气转好,却已归程。想起去年的戴云山,同是下山时转晴,同样留下遗憾。经两二水库,正是夕阳西下,摄以剪影一张。世杰感叹果园主家大业大,却不知家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再至天柱山风景区赏樱、镜前自拍,鹏飞和露露飞奔着去买可乐,也不知是何时留下的传统。天桥上坐成一排,喝着碳酸饮料,看车水马龙。只有这一点,是长泰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