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逸炜 于 2021-2-5 03:29 编辑
分享一个我和XUMA的故事
前两天写完冲顶过程后就一直有这个想法。 这个故事我跟太多人讲过了。在这边写出来主要也是想分享给更多的新人。 刚好今晚嘉舜也发贴,也当做是另一个长回复了。
大家肯定都知道我是华大毕业的。华大的登协在泉州,定协在厦门。很荣幸我就读于华大泉州校区唯一一个工科学院(数院和生物医学院算理科),因此也接触的登协。 那个时候我们也碰到了现在的问题,不知道挺过来没有。我在这件事之后退了群,没有再留下来,不知道近况。
我没记错的话那肯定是2016年清明。我们当时好像是五个人还是六个人上云顶山。当时确实也没剩几个在玩的人了。另外两个人我忘了是谁,我只记得是我们的副会香麦,一个是文学院的。
其实那段时间我对户外到底是什么一直存有疑问。我来登协,更多的是为了毕业了去当兵。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我何谓户外,我就这样懵圈地呆到了大二,在协会管理层开始带人,当然带人带得也乱七八糟的。 在我的理解,户外更应该过得像猎鹰写的,背着包,远离那些现代文明的地方,钻那种最原始的密林,从中间开出一条路在走,晚上生火,有人守夜。 而不是旅游。
那天我们从汪前村上的山,从公路的一半下车,沿着公路向上走。那天出发的时候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就来了,那个文学院的家伙手上拎着个旅行的手提袋在路上走。 就这种提包,很大一个的,很多旅行社都会发 确实对于当时没有登山包的我们这是一个解决方案,不过我真的不能接受手上拿着负重上山
走公路上山当然没有任何难度。很快就到达营地。当时我体力应该是比现在好,一个人在前面走,一直是和他们拉开距离——等他们跟上——拉开距离——等他们跟上的过程。他们在后面有天聊,挺开心。 到达营地很早,应该是三四点左右吧。那个营地原来是一个阿叔家,有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的一角着柴。他跟我们说,那些柴火是给厦大的学生的。 知道没有柴,我们当时到的早,搭好帐篷,就上山去找柴火。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可能那个时候其实一直都挺恋家的,也是害怕露营吧,所以其实上山找柴火的时候我不太乐意,主要是不太乐意和他们一起。但回想起来却是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开始黑了。阿叔说的厦大的小伙伴还没有来。我们就自己生火做饭。我只记得当时炉头是我点的,忘记了具体有没有自己弄吃的,吃的啥。生完火,我们就在院子里转悠。 我只记得当时我在生火的时候,香麦就躺在帐篷里无所事事,把裤脚拉起来,玩手机,腿露在帐篷的外面。另一个家伙过来跟他开玩笑:说她腿好看。当时我没理他们。就在那边生火。
当时的营地位置,只是这张照片是15年的,16年的照片我都没存 很难想象现在照片里的人有一半我都还记得名字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也get不到当时生气的点。 可能只是认为,这太业余了。如果真正是我想要的那种户外里,没有信号,没有这种悠闲的条件,也许根本就不会有悠闲的可能。但是我当时确实是对人不对事。因为这样的情况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天快黑了。我们去阿叔的家里转了转。也就在当时,让我最头大的一件事情来了,香麦居然跟阿叔说,我们能不能杀一只鸡,我们想喝鸡汤。 当时我整个人就炸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很不高兴地走到他们家的侧门口。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如何反对。
因为没有任何的说法告诉我们,这是不行的。 我们没有规定说路上不能补给,不能买后勤。 但是我知道,这就是不行的。如果我们是个户外社团,为什么能够接纳这种行为? 后面鸡汤来了,我应该是没喝。
再后来,在天色真的要暗下来的时候。厦大的小伙伴来了。当时就看着这样一群人以一条长龙,走到阿叔的院子里,在一个相同的地方下包。大家的穿着很随意,很多人都是运动服+运动鞋,没有太多人穿徒步鞋。但是统一背着大包,用着登山杖,有的人的包的肩带上挂着对讲机。 当时整支队伍拉得很长,可能前后到的时间差了20-30分钟。先到的人下了包就开始和阿叔沟通,有的人在休息。随后有一位板寸头,穿着拖鞋的队员。后来才知道通过其他人的交谈才知道,他的鞋湿了。
这一次,徐妈是和龙舟队的一起上的云顶山,整支队伍有40人,没有老师。当时我们只有5个人。 下完包,大家统一就开始准备做饭。从包里掏出地席对当时的我来说并不奇怪。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从包里掏出的是案板、大锅、和各种生的食材。很快,他们架起大锅,升起火。旁边的女生在帮忙切菜。
忘了当时阿叔那边没有斧头,还是斧子不肯借,当时碰巧我又带了一堆没用的东西上山——包括一把斧头,我就这样借给了他们,也搭上了话。 本来想过去帮忙,那个剃着寸头的XUMAr跟我说,我拿斧头的动作不对,就自己接了过去,开始劈柴。
吃完饭,大家围在火堆旁边准备开会、玩游戏。我也很想凑过去,于是拉上几个队友就这样过去挤了挤。做了自我介绍。
开完会,大家准备进帐篷睡觉。也是那位剃着寸头的XUMAr,在安排守夜的队员,因为所在的地方很安全,他就跟其他人说:
“这次我们安排守夜和以前不一样,主要是形式上有这个事情,便于以后的传承。”
随后安排了守夜的人。我们这边,除了我四个人都去睡了。 线路、队伍纪律、生火做饭、对讲机,这些元素当时深深震撼着我。觉得想要的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的答案也都能找到。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就决定陪着他们守夜。
那天晚上一共是三轮守夜,好像是2、3、2,一共七个人。 第一轮守夜的队员在火堆旁很安静,几乎无话。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小时。 第二轮,有一位红衣服的XUMAr,还有那位剃着寸头的XUMAr。那是话最多的两个小时。
我们聊了很多,他说XUMA就是为了雪山而生的社团,有登山,有冬训。说了那一年是第一年去四川冬训,要是明年人多,就一队北京,一队四川。
当时从来没有想着我会去雪山,于是对这些都不感冒。我更关心的是这类徒步露营的组织方式。 于是他把协会的外出组织方式跟我说了,让我特别震撼的点我都记得——
“线路,我们都是走野路。如果要探路,我们也会组织3-4个人这样去探路。那这个时候地图怎么办?我们用谷歌地球直接看。”——当时我一直在苦恼探路和开线的事情。
“医疗?我们有队医,队医会专门负责药品。”——而那个时候,我们的药品从来没人想起,只有我自己会习惯性带一点在身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务,出来了就要负责一部分的事情。”——那个时候感觉基本出来,责任划分不清,包车,装备,带路,都是我在负责,只有购买后勤和分配负重的时候,其他人才起到作用。(关于这点的记忆可能是有误的,大家可能也做了很多,只是我当时非常头大包车,因为经常电话打过去人家不干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不会管年级和身份的。比如如果我试装备队长,如果队长在装备的事情上没有做好,而且队长不管队长比我大还是队长年级比我小,我都会直接骂他。”
当时谈论到社团的发展问题,我很隐晦地问道,你们是如何保证社团能够一直有这么多人的。他的回答是:制度。
“只有制度才能真正保证社团的发展。如果靠人,这个人在的时候,可能可以让社团前进一点,但是如果这个人走了,这个社团还是会变回他不在的时候,只有制度摆在这里,才能保证说,如果人走了,社团还能靠其他人继续发展。”
那个时候我已经被XUMA深深的迷住了。我觉得这才是户外。 那天晚上我整晚没睡。我觉得这才是一个户外社团想要的样子。
第二天早晨,我跟其他人要了对讲机的频率,准备跟着一起去冲顶。但是一晚没睡实在没力气,往帐篷里一趟就睡着了,就只好作罢。
那天下撤后,我就慢慢淡出了当时所在的社团。直到后面退了群。我基本不再和社团里的人说话了。后来去打球,然后专心待在实验室,这是后话了。
其实回想起这些事,也是年少轻狂吧。 可能他们是真正把我当成朋友。我纠结的点我自己也都get不到,更不用说跟他们传达。那个时候我也不像现在一样懂得去沟通。 我也一直有着这样的毛病,对人不对事。可能几件让我失望的事,就会让我对一个人很失望,选择去离开,选择去想不起来他们的好。
那个时候,我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以为,“户外”就是“爬山”,就是每周一次简单的土路上清源山,还走不动。以为户外就是这样可以这样拎着大包小包,走上公路的旅游,是这样简单住住帐篷,吃吃喝喝玩玩,足矣。 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户外就是带最全的装备,走最难的路线,在林子里摸爬滚打。 我们都错了,走向两个极端。 直到这次,XUMA给了我答案,告诉了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什么样的户外能够锻炼到一个人,能够让一个人体验到从中的乐趣。
后来,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来厦大。那个时候首先想去的是华科。后面阴差阳错才来了这里。来到厦大,我知道我是一个硕士,首要的任务是科研。尽管对户外还是存着应有的向往,可是我不愿意浪费时间——
本科生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不应该再在这些事情上花时间。
2018年12月,百团,那个时候我在协会的摊点面前驻留了很久,大锤过来问我要不要加协会,我说没时间。 当时大锤就在说我——大家都说自己没时间。 我知道那个时候,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因为我知道要来就要做到最好,就要尽到自己全力,这会和科研冲突,我不能再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直到后来,情况有所转变。在实验室的生活和导师,给了我太多压力。我的脾气太冲,和师兄、和大师兄都相处不好。师兄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在后来我读博给了我非常多帮助,但是当时都不怎么想理我。更不用提大师兄。
还记得那是冬训图片展的一个傍晚,周四,我又来到摊点前。晓卿把我拉过去,教我打了双渔,随后周叔和拓颖也到了。三个航院的合了张影。 我被三个人拖进了协会,刚开始还不太情愿,直到我问道:
“咱们体训是什么时候?” “每周二、周四。” “如果下雨呢?” “下雨雷打不动。”
当时我就被感动到了。 以前我们的体训从来没有规定时间,后来大二都是自己跑,遇到下雨就停。可是春天总是阴雨连绵,这可怎么训练?雷打不动的毅力,确实足够唤起我的激情。
“你要来协会吗?” “来吧。”
那天晚上我就去体训了。 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所以我一直深爱着她。 我也有幸见证过协会最辉煌的一面,哪怕我再笨,再没有主见,我也不愿意让她往后退一步。
再后来,当时跟畹莹说了云顶山故事。她就一直鼓励我,让我去找当时论坛里的总结,我一开始觉得尴尬,但是畹莹一直坚持——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一年,那个红衣服的是鹏飞,寸头的XUMAr好像是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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