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杜先生 于 2020-8-23 21:46 编辑
六、本营——山头斜照却相迎(下) “哎……你们几个怎么在这干坐着啊?”赵老师骑着马走上来,精力充沛。 “过来,把装备收拾一下,准备搭帐篷……”赵帅哥潇洒下马,拆开驮包。 他们三个走了过去,我抬起头,意念也跟着去取装备。 “你们几个磨磨唧唧的,搞快点……”虽然我坐在一边休息,但是我心里还是替他们打抱不平。
“竞韬,过来一起搭帐篷啊。”渣男显然容不得我坐着看他们表演。 “不行,我累的头晕,有点高反。”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那你就去打水吧,好像前面有条河,你过去问一问,等会帐篷搭起来了就开始烧水。”本想安详的做个菜鸡,还是没能躲过渣男的支配。
一起身,瞬间就感觉脑袋沉沉的,走着虚弱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挪。不久路过一个牛棚,想起当年羊卓雍错湖边的牦牛红着眼对我喘粗气的场景,再看看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想想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绕了好大一个弯(其实也就十几米远),走到一排住户区,房间都开着门,踏进第一个门槛,问,“请问你们知道这边哪有水吗?” 里面两个人很诧异的看着我,指了指身边的炭炉,“我们喝的是这里烧好的水” “哦哦,我出去再找找看,谢谢啊。”我承认,当时下意识就想去倒他们的开水,还好意志足够坚定。
辗转问了两三次后,终于找到了其实很好找的水源。站在岸边,清澈的河水哗啦啦的流着,在晴朗柔和的阳光下闪着潋滟波光,心里突然涌现出点什么,总觉得一路走来好像少了这么一条流淌不息的河,现如今它出现了。
打水归来,帐篷也扎起来一个,生火烧水,舍(yin)我(wei)其(wo)谁(cai)?本着懒得与众不同原则,我顺手把背的地席和防潮垫也拿了出来,一头钻进这茫茫天地的方寸之间。开门厅,搭炉头,拆gas,架锅点火烧水,一气呵成,这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都得益于云顶山那晚的三厨争霸。突然一阵头晕,煤气味有点重,拉开外帐拉链,外面的冷风呼得一下,裹挟着马粪味的灰尘就进来了,没穿鞋的脚丫子瞬间哇凉哇凉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着炉头上的淡蓝色火焰,我忍不住笑了。作为一个永远不会被生活的困难所压倒的男人,自然而然的,一点一点的,把脚伸到了锅边……啊!这种直击灵魂的温暖,像是凛冽寒冬里冒着热气的第一口烤红薯,又像是炎炎夏日里冒着寒气的第一口冰西瓜。为了增加体验感,我四仰八叉的躺在防潮垫上,双脚不断向烧着水的锅边来回转动。这时才听到外面已经在搭第二顶帐篷了, “在山下练得都是什么鬼,这个都不知道怎么挂?!”赵帅哥骂起男生毫不留情。 “去那边搬几块大石头过来,用风绳缠住了。”渣男也在指点江山。 “这都弄不好?你这水平怎么过来的!”赵老师又来,你方唱罢我登场。 …………
躺在帐篷里面烤着脚听琛恺和袁畅挨骂,我有点体验到骑着马让别人加油走路的乐趣了。
正当我为表弟和琛恺惋惜时,空气中飘过来一丝烧焦羽毛气味,??蛋白质?初中化学知识点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哇靠!老子的羊毛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收脚,毫无一丝高反迹象。果然,外面那一层绒毛已经略显糊态,做人还是不能幸灾乐祸,得意总是会忘形的。
一壶又一壶的开水出锅,灌满保温杯暖手杯,热白开凉白开双管齐下,时间过得很快。外面四个已经喝足了水,可第二批次的人还是杳无踪迹。 “竞韬,你出来吧,水烧的差不多了”渣男就是不想让我一个人在帐篷里舒服。 “再等会,这边还有一锅正在烧,我刚灌了几升凉水,等烧好了后面人上来可以直接喝……”想让我出去,门都没有,偷懒偷得大义凛然,我听了我说的话都感动。
装好一壶凉白开,又冲了一大瓶果珍后,景鹏带着叶子上来了。我也出来帐篷透气,顺便舒展一下筋骨,烧两个小时水还真有点头昏脑胀。 “叶憨,刚才你跑哪去了,我们四个都快把四姑娘山喊穿了,你听到了没有啊?”一边伺候闺女喝果珍,一边八卦叶姑娘的奇幻漂流。 “啊,你们有叫我吗,我没听到啊?” “那你干嘛去了,不是说好的让你在路上等景鹏嘛?” “呃,额,咯咯咯咯”叶憨用她那招牌式的短促而不失傻气的笑声做了第一手回答,到位。 “我原本在路上等,走过来一个大叔,牵着马和我聊天,然后我就有精力了,跟着他边走边聊,我俩聊了一路。”傻闺女根本不怕被卖的。 “那后来你是怎么又被景鹏找到了?” “后来啊,后面一直上坡,太累了,然后我就给那位大叔说,我想骑一下马,以前从来没骑过,想试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叶憨本憨。 “然后呢,给你骑了吗?” “嗐,他伸了伸手说,‘五十’,我说‘打扰了’,就没再和他走,很快景鹏就找到我了……”
感情聊了一路就是想骗叶憨花钱骑他的马?
天慢慢的黑了,其他队友也陆陆续续走上来。大家都迅速补水,用赵老师的话说,喝到上厕所算集合,尿液至澄清算优秀。那天晚上,我帐篷里的孩子们一个比一个优秀。
人来齐后,领着他们进了帐篷,便开始做晚饭。我横坐在门厅,把控厨房全场,里面晓昱洋洋和祥元则是钻在睡袋里,不间断接受我的投喂。一边等水开,一边聊天, “我真觉得我这次冬训的最高光时刻已经出现了,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崇政一路走来登山包没调整好,肩膀受力,然后路上状态特别不好……”晓昱喝足了开水后两眼冒光,口若悬河,“我在路上看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把他的包接过来了,外挂到我身上,你们是不知道,两个包加起来七八十斤重,我直接懵了,那tm谁走的动啊,走不动也要走啊,就是这样,背着两个包,我走了五六百米,景鹏下来了……” “我是走到最后850米时真的走不动了,本来一直和娅婷在一块走,越到后面她走的越快,追都追不上……”祥元对此耿耿于怀。 “上本营实在太累了,我对冲顶没有执念,我能上本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洋洋最后也就吃了两碗面加一碗土豆泥。
全员上本营,正式开启居帐生活。以下是生活随意跳跃篇: Part 1 活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洋洋,去,打水去,水壶在门厅放着”,帐外的人只能听到这一声商量却不容置疑的话语,便很快看到一个手脚麻溜的胖姑娘出来,提着两个大水壶,“祥元弟弟,走,跟姐姐去打水……”外面的人停下脚步,来不及惊讶,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祥元,风又把门厅这边外帐吹开了,你去找个大石块压住,等会我搞好了,你再过来把外帐拉上”,旁边的帐篷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为什么他可以指挥若定。 接下来的三天里,这样的场景无限循环。 Part 2 败家胖姑娘
第一晚
“竞韬,我吃饱了,我要出去转转,去找飞哥他们玩~”自从攀冰时鹏飞把水杯和羽绒服借给洋洋后,渣男就成了她的好大哥。 “去吧去吧,我在这烧点水,晚上睡觉前给你们喝” 只听得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深夜情感话题字眼。 卓老师看了看帐里干瘪的地瓜干袋子,暗戳戳的告诉洋洋,“你来我们帐篷里玩,有吃有喝的,不如你去你那里把地瓜干带过来吧” “好”话音没落就出帐,转头就向我发来地瓜干申请,洋洋实在人啊。 “拿过去吧,别让他们吃太多”我觉得一大袋应该够吃三天。 半个小时后 “嗯,竞韬,地瓜干被他们吃完了,我说了不让吃太多,不然我就回不了帐了,他们还是吃完了”洋洋带着她那讨喜的河北口音来了,哦不,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空袋子。 人算不如天算啊!
第二天
早上我冲顶,中午在帐里给他们做午饭。 “竞韬你终于回来了,今天早上你不在,我和祥元弟弟连个火都点不着,早饭也不知道怎么做,祥元弟弟根本不听我的话”,洋洋像见到老父亲一样,开始告祥元不听话的状。 “没事,让你感受一下当家的快乐”,我一边找食材准备午饭,一边听洋洋汇报。 “哦对了,今天早上,我叫袁畅和欣雅来我们帐里吃东西,我给他们做了土豆泥”,得意洋洋。 “嗯?咖喱鸡汁味的我们帐可就剩一点了,你给他们做的是原味的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就是咖喱鸡汁味的,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调不出来你给我们煮的比例,一开始稀了,然后我就加土豆泥,又稠了,我就又加水,又稀了……”我的笑容逐渐凝固。 “所以说,你就把土豆泥用完了?”我觉得事情应该不至于糟糕到这种地步。 “对啊,但是最后做出来的还是没有你给我们煮的好吃”,好嘛,我才半天不就开门请客,还吃的我的咖喱鸡汁味土豆泥,还给吃完了? “不过我坚决让他俩带自己的碗来的,没有用我们的餐具”洋洋说的好像赚到了一样。 “没事,用我们的也不打紧,洗干净就行”,我不动声色。 “对啊,我就是不想洗碗,才让他们自己带的”,听听,刚才的大义凛然呢? Part 3 倔强的直男队医
“竞韬,祥元弟弟是真的直男。”第一天早上,祥元和洋洋冲顶,回来以后就“反(hu)目(xiang)成(shang)仇(hai)”。 “咋了嘛?他对你做了什么” “冲顶下来时,大家都分散了,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虽然就一个方向,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走。这个时候祥元弟弟在上面录完视频下来了,我想着有人一起走了,正高兴呢,从我身边跑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跑了过去……”帐内充满一股幽怨的气息。 “你又没叫我和你一起走,你说了我肯定会等你啊”,祥元弟弟觉得女人好麻烦。 第二天适应性徒步,祥元弟弟在路上特意站着等洋洋,等她来了后说:“你看我今天等你了吧”……“??出门散个步,我需要你等我??” 从此,洋洋和祥元结下了不解之怨。 祥元是队医,每天坚持记录每个人的血氧体温,贴心到位,从未懈怠。 第二天晚上,他要煮姜汁红糖。 “竞韬,我们借大锅来,把姜汁红糖煮了吧,然后给其他帐里送过去”,贴心队医上线。 “啊?姜汁红糖啊,你给每个帐分一部分,有谁要喝的话自己煮啊。”我掂量了一下gas的重量,觉得不能动火。 “对啊,祥元弟弟,有的人不喜欢喝这个味道,谁喝让谁煮啊。”但凡是我发表意见,洋洋必须随声附和。 “我还是觉得煮好给他们每个帐篷里分好一点,上山后喝这个会好一点。” “你这孩子,给所有人分的话你要去打多少趟水,用多少气啊,你坚决煮的话,也不能用我们帐里的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保守估计帐篷里提前两顿就会把气用完,迫于现实,化身小“气”鬼。 最后,祥元去娅婷帐里煮了姜汁红糖,我喝了一大杯,呸,真香。 Part 4 薛定谔的“洋”
“竞韬,我今天不想吃午饭了,一上山就没有胃口” “竞韬,你今晚做晚饭少做一点,不用给我做了” “我一来高原就吃不下饭,在康师傅家每一顿那么丰盛我都没怎么吃” ………… “我来一点吧” “这个口味也来点,不要太多啊” “这个可以,太好吃了” “不行,吃太饱了” Part 5 挤挤谁更强?
第一晚,我睡边上,祥元在我旁边。被祥元挤到地席上,睡袋贴着帐篷,早上起来上面一层冰沙。 第二晚,祥元睡边上,洋洋在他旁边,据洋洋所讲,一晚上被祥元挤醒无数次。 第三晚,叶子在我帐篷里住,祥元睡边上,叶子在他旁边,第二天早上起来,祥元滚到了地席上。 叶憨是她叔请来的救兵吧。 Part 6 斗地主——爱输才会赢
我冲顶那天,也就是洋洋在帐里大宴宾客那个早上,为尽地主之谊,饭后他们斗地主。 袁畅来了,袁畅带着他那特有的,无比肯定的袁式口吻,轻描淡写的对洋洋和欣雅说,“今天就让你俩一人赢一局吧。” 结果五场四负一胜,确实只赢了一局,不过这是袁畅本人的战绩。说中了开头,却没说中这结局。 下午,我冲顶回来,吃饱喝足后,帐里忽然就就满了,袁畅欣雅过来斗地主,加上我洋洋祥元景鹏,好不热闹。 有朋自帐外来,不亦乐乎,我给他们烧水冲果珍板蓝根,偶尔再去摸两把斗地主。玩游戏总要讲究个彩头,于是我提议,输的人来一杯水,品类自选。 ………… “我出完了”祥元赢了。 “祥元弟弟,你把牌拿回去,你刚才出这个的时候我可以大你的,对,就这样,这个我最大,没人要,我再这样,这样,好了,我赢了。”洋洋已单方面认定她稳居祥元的食物链上端。 “还能这样打?”袁畅呆了。 ………… “我好想苏啊。”听口音,是海景房富女欣雅。 “你就似蚕(馋)果zen。” “似的呢” “欣雅牌打的好啊,一直赢” “没有啦啦,我子似有魄力,该粗叟si就粗叟。” “没似,你就似赢了,也可以给你喝果zen。” “哇,这也太苏胡了” Part 7 哭鼻子的小女孩
看到题目,大家应该心照不宣的会想起颖琪。 冲刺,颖琪哭, 攀冰,颖琪哭, 开会,颖琪哭, 分后勤,颖琪哭, 上本营,颖琪哭, 适应性徒步,颖琪哭, 裂缝救援练习,颖琪哭 冲顶,颖琪哭, 下辙,颖琪哭…… 其实说到这里,我并不是想要强调颖琪一直哭,而是想说,尽管如此,她还是走完了整个过程。颖琪啊,也许冬训没能教会你勇敢,但一定带给了你坚持。 题外话,今年颖琪又报名了登山队,明天他们就出发了。能明显感觉到,这小姑娘长大了,希望她可以继续坚持,在阿尼玛卿的路上找到更好的自己。 Part 8 黠溢到底几百斤?
第一天,适应性徒步后,大家去一片雪地上联系裂缝救援。建好站后,景鹏搭了一套滑轮组,我照例配合着来了一波受力分析。然后分成两组练习。 轮到海涛,他的重物是黠溢。 “晓昱,我拉不动啊。”臭弟弟发出疑问。 “给爷爬,怎么可能。假设黠溢两百斤,五分之一算,你只需要拉动四十斤,我不信你拉不动。”昱姐不愧是学经济的,数学就是好。 “我真拉不动。”也许是海涛弟弟比较瘦弱。 “起开,我来。” “嘭!”的一声,站拉崩了。 Part 9 暗夜“大保健”
最后一晚,帐篷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我听说你们这有大保健,想过来体验一下,我带有吃的。”是卓小妹悄(zei)咪(xi)咪(xi)的声音。 芝麻开门,小卓进帐。 “先把头灯关了”帐篷里黑咕隆咚的。 “为什么?”娅婷觉得有一丝不对头。 “增加顾客体验,你看叶子,已经做到第二疗程了,都舒服的快睡着了。” “是很舒服。”叶憨实话实说。 “叭”众人眼前一片黑暗。 “趴这边来。”娅婷没有反抗的余地。“脱衣服!” “啊?你们要干什么??”小卓幡然悔悟,但为时已晚。 “你见过隔着冲锋衣做大保健的吗?”听起来好有道理,让人难以抗拒。 “再脱,羽绒服也脱掉,怕给你搞破了。”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喂,我这羽绒虽然没赵老师的贵,可也有三九九呢!给我放好”经济学院的人,就是精打细算。 “行了,趴下来吧,现在开始第一疗程……” 作为大保健代价,卓老师贡献了她的两段感情史。 Part 10 Part 11 Part 12 ………… Part fore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