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为什么我拖更了两个月,谁催我我都不动如山。 我寒假就是死命宅家,勉强写了四千字,又回头看,发现写的跟屎一样。我文笔本来也不怎么好,但是总是莫名其妙被人夸,挺受宠若惊的。上次西则说他爸爸妈妈偷偷去论坛看我的队记,还夸我写的好,吓得我心里七上八下。好吧,在每个人见到我第一句话都是让我更新的份上,我打开电脑勉强又写了点。我不知道在情绪尚未平息下写出的队记,和在我过了几个月又回想当时的队记哪个更好。但是短短两个月,感觉自己莫名在心态上有很多变化,少了些感性,多了理性,不知道哪种会更好。你看,我两个月前发的引子,那么压抑,那么低落,好多人都好奇的不得了,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提前说一句,屁大点事,不过我还是会仔细讲讲。兜兜转转我还是决定把存稿删了重写(虽然本来也就几千字),以下就是我将要叙述的内容。(火车上内容可能相对很多,因为那时候印象很深,但是之后应该不会了。) 「1」 2022年1月14日,谁想得到余宁为了省钱,让我们把绳子背到成都。但我把我背的那一条路绳直接邮寄到梦之旅。从此落下一个“习惯用钱解决问题”的名声。 凌晨,翔安的东门口,刘洋和叔岳骑着自行车来送我们上路。逸炜和西则准备跟着送我们到火车站。宇卿风风火火地过来了,放下包,又跑了。 “后勤忘记拿了。” 等宇卿的当儿,发现车里多了一个位置,刘洋也上来了。直到宇卿来了,我们准备发车了,她才嚷嚷着要下车。 “什么?你们要走了吗?”她说。 “什么,你不是要送我们过去的吗?”我们说。 “我只是想上车暖和一下……我还要赶飞机呢!“她说。 司机师傅一脸正经:“上来吧,刚好给你顺路放在飞机场。” “笑死,她行李都没带!” 估计刘洋这一天都因为上黑车心有余悸。 车上宇卿突然接到电话,得知小黑不陪我们去冬训了。 我当时心里挺懵的,感觉像是个玩笑。老队员本来就只有五个,小黑又是资历很老的。剩下的宇卿和宁只参加过登山队,晨晖只参加过冬训队,纳纳提前去攀冰,已经到四川了。这个队伍怎样就不必说了,小黑能撑起小半边天,应该不是个玩笑话。 这个队伍年轻的大家,应当会被迫成长很多。 厦门北站,翔安三人组刷身份证进站。上个厕所回来,发现思明的队员也陆陆续续到了。 第一段从厦门北到福州的动车,很快,也很挤。 进车厢时,由于时间比较赶,我的半个身子差点被夹在外面。余宁说:我们差点就要失去一个队医。我反驳:如果我被夹住,我会把包脱下来自己上车。看他失望的眼神,大概是只能承受失去一个队医,而不是失去队医的装备和衣服。 我突然想起那次去拉练,纳纳说:“我在这里掉下去怎么办?” 小黑、宇卿和逸炜纷纷表示他们会接住她的装备和衣服。 第二段从福州到成都的绿皮车,很慢,也很挤。队医队长晨晖和我们汇合。临行前一天,我们队医的处方药都没买,我在那之前问了晨晖好几次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医院购买,他一直抽不出空。结果出发前两天听说晨晖回福州了,心里顿时有些不爽。我不得已和波波、西则去翔安医院开药,结果好几种药医生因为没病不给开方子。幸好晨晖赶在最后一天下午把剩下的药品买齐了,不然我很可能计划着在福州站锤爆他的头。 后来三月份的时候从宇卿那里得知,晨晖发现我对他爱答不理,问他我是不是因为买药的事情怪他。其实不是,或者说不全是,这又是后话了。 下到站台,余宁很笃定地告诉我,十四车。我信了,往十四车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没看到认识的人,心存疑虑,打开买票记录一看:三车。赶紧往回走,发现他站在四车的车门口排队,很抱歉地看着我。 是四车,不是十四车。这个傻逼。 我们分为两个车厢,筱璐、赛赛、我、左琨、鑫恋、波波、宇卿、晨晖集中在三车,自称“四人帮”的余宁、王大爷、旭东、田宇在四车。这间接导致了三车成为了打牌区(打牌将是一个巨大的伏笔),四车成为了“沉默+听旭东讲故事区”。可惜了四车的位置不连贯,不然也可以像三车一样在地上睡觉。 上车没多久,宇卿就开始找地席睡觉。他把地席铺在面对面的六个座位中间,让我们脱鞋抬脚,自己把腿放在一边座位下面,头塞进另一边,只留下一截身体露在外面。一套流程熟练得令人心疼。对于这种睡觉方式我早有耳闻,真正见到倒是第一次——后来缩在四车厢的余宁得知这个消息,屡次表达了羡慕之情。 由于地上有个人,我们的脚时而无处安放。晨晖很机智地在一大箱面饼上找到了落脚点,现在想来,亏得没买老坛酸菜味儿的,毕竟可以自己踩。 我和旭东、晨晖整理了一下需要用的药品,晨晖掏出了血氧仪在大家面前显摆。有人问:这个有什么用吗。晨晖认真地解释说:这是一种电波仪器,夹在手指上可以发射一种电波来增强人的抵抗力。所以我们每天会给大家定时使用,这样大家都不会感冒啦!如果这话稍微合理一点点,我可能都信了。自此我屡屡见识到晨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功力。 后来我们聊天偶然提到睿展,都开始猜测他现在在做什么。突然有人想到他前两天发了一条朋友圈:“万能的朋友圈,厚切牛排这到底怎么才能煎好,不是太生就是太老。”于是合理猜测,睿展正在家里煎牛排,并且想着牛排什么时候成熟。 睿展这家伙,我跟别人说起,总会强调他特别好玩。另外,我决定把“用钱解决问题”这顶帽子扣给小张。那天他为了向我解释他真的不是那种“习惯用钱解决问题”的人,晒出了他的拼夕夕订单,指着上面的一大箱瓶装矿泉水:“你看,我都在拼夕夕买东西,这里的会便宜好多!”我欲哭无泪:“兄弟,我哪有钱天天喝矿泉水啊,俺们穷人都是烧水喝的hhhh……” 宇卿睡醒了,坐到位置上。鑫恋和左琨坐在他对面,把脱了鞋的脚放在腿上:“我的腿很长,你忍一下。”过了一会儿,不愿忍气吞声的宇卿把脚反跷到鑫恋腿上,一语双关:“这是我的狗腿子。”不得不说,鑫恋也确实担负起了(很多人)的狗腿子的职责。 旭东这人有意思,我特别欣赏。当过兵,一堆有意思的故事可以说好久。自从有一次拉练途中无意中听到了他所谓的“越跳越怕”的跳伞经历,就特别期待听其他的故事。火车上我也借着给大家送板蓝根的机会,溜到四车箱听了好几耳朵,但是现在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听到了些啥。 那天吃完午饭,我们就发现有个男的一直盯着我们三车的几个人,总喜欢和波波和宇卿闲聊。我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烦人,怎么什么都要问——你们队伍几个人,你们去哪里,你们队长在哪里…… 波波跟我使眼色,我一时没接收到脑电波(也许是他的眼睛大小限制了眼色的传递)。然后我在微信上问他:“你想说啥。” 他高冷简略地回复:这个男的有问题,注意点。 我确实注意到了。 他没有座位(据他自己说他买的站票),一直在车厢逛来逛去。我去接水的时候经过他,每次都会遭遇那种直白裸露的眼神。甚至有一次去上厕所,进去之前,回头一看发现他跟了过来,我当时只能假装没看到。 他还在我路过他的时候问:“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山上玩。”我完全不知道他说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我们下的站点都不是同一个,他却一直问我们队长在哪里,能不能和他聊聊,能不能跟我们一起上山,坚持得让人无可奈何——如果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呢,又如果他是一个团伙中的一员,意图打探我们的消息呢? 他还几次三番走到我旁边跟我聊天,说话中不断重复:小姑娘,你长得真的好漂亮。 这种话让我觉得很恶心。旁边的四个人在打牌,说说笑笑气氛热闹,宇卿垂头看书一言不发,只有波波一直盯着他。 后来赛赛跑到四车厢去了(这里面一定也有故事,都是后话了),这个男人就在空了的座位坐下,正好是我对面。我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的眼神能那么令人厌恶,尽量去回避他的眼神。后来我实在忍不了,就在微信群里说,四车厢能不能来个人占个位置,心里想着这样他就不会坐在我对面。 赛赛看到消息后赶回来了,这个人把位置让出来,还是在附近徘徊。我去厕所时都没敢往回看,直接逃去了四车王大爷那里。那边多一个位置。 我知道我是安全的,我坐下了,和他们说明了情况,没说完,那个人又跟过来了。不出所料,他第一句就是问我们队长在哪里。刚才宇卿为了搪塞他,跟他说我们队长在另一个车厢。还好王大爷和余宁糊弄了过去,让他不要再打扰我们。 此后一些事不必再提,凌晨的时候他终于到站下车了。波波终于能安心闭上眼睛睡觉了。 晚上我义无反顾地钻进座位底下睡觉。看宇卿白天睡了那么久,应当是挺舒服的。我机智地带了个颈枕用来睡觉,最终倒是在第一天也是唯一一天也派上用场了。地上硬也是真硬,不过疲惫的我昏昏欲睡。宇卿在我旁边,呼吸声好像能把头顶的座位顶穿。就在这时,他道:“墨萱,你也有鼻炎吗?”做队医的我是记得宇卿患鼻炎的,但是你把我也拉进群就很离谱了。 “我没有啊?怎么啦?” “你呼吸声好重。” “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我回答。 “哦,那我听错了。”我一阵奇怪,也许他自己的呼吸声已经有回音了吗? 地上的位置太挤了,手臂和背部经常被压的很疼。于是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侧过来、又正过来睡觉。早上七点,我睡了八个小时醒来,宇卿说他背疼。我很热心地教他怎么侧过来睡。以前在帐篷里也是这么挤,我时常被压得很疼,都是这么做的。结果他原地蠕动了一下,由于座位的空隙太低,完全翻不过来,着实可怜。 我从座位下面钻出来的时候,琨琨在尽责地录像。他对着镜头说,鑫恋起床了。我瞳孔剧烈地颤动了几下——一直以为总是有人叫我墨飞已经是下限了…… 我起来了,小鹿和琨琨躺到地上睡了。我一看旁边,赛赛鑫恋波波全晨晖都在补觉。我这才震惊地知道,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我和宇卿,三车箱的大家全都没睡好。后来,在我的眼皮底下,三个半睡不醒的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还上演了一场抢衣服(被子)大戏。小鹿估计是冷,我就把抓绒给她盖上了,结果宇卿这家伙坐在一旁也冷,抓起我的抓绒就穿上了。小鹿头在座位底下看不见,只能随手抓了琨琨盖的羽绒服来盖,琨琨也看不见,就胡乱抓了座位上晨晖垂下来的衣服盖,晨晖也冷,就往回扯。我在旁边看他们三个闭着眼睛瞎扯,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早餐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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