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前期集训时,身边有队友陆续退出,这让我的积极性受到了很大的消磨。我开始犹豫了——如果说登顶是目的,沿途的风景是目的,那我何必为了我想要的这些而经历非人的“磨难”?完全可以约上三五好友一起,报一个商业团,安逸地爬到山顶,摆拍一下,然后乐呵呵地返程。云顶山归来,考核结束那天,我把我的想法跟叶子讲了出来。
但其实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会坚持到最后的,只是那时的我在体力不支的崩溃与未曾谋面的雪山之间摇摆。或许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吧。一旦这时有一个人劝我留下来,我就会觉得我的坚持是有价值的,不只是于我自己。
事实证明,我的坚持没有白费。一切打不倒我的都将使我变强大。几个月来我把喜欢的篮球暂时搁置一旁,把大把的体力和精力留给了登协和用来赶ddl。我跳出了舒适圈,尝试了好多新鲜的事情。
我原先自诩有点运动天分,好像喜欢除了跑步以外的所有运动;但我又是一个有点懒惰的人,因此也只是自以为我喜欢,却从来没有踏出半步去尝试,于是厦大本科四年下来我甚至没有碰过高尔夫、棒垒球、浆板、帆船、攀树......这些厦大特色项目我都没体验过,怎么感觉自己好亏呢。总算,在研究生的第一学期我遇到了登协,完成了第一次骑行、第一次徒步、第一次露营、第一次野外生火、第一次攀岩......还有我的第一座雪山
当再次翻看QQ群相册和大峰攀登的视频,我已想不起来当时的痛苦与绝望了。或许没有仙灵旗难吧,总归要比写论文好受吧。现在的我一边写着个人总结,另一边还要思索着论文的选题。在山里的那几日,我短暂地从现实的循规蹈矩中脱离出来,眼前只有脚下的路、四周的山和身边的人,还有时不时传来的登山高手外放的音乐声。向大本营进军的几个小时里,支撑我前进的是每一个下一个休息点可以卸下包、喝口热水;冲顶的凌晨我一直在想着,就快结束了,就快下撤了,马上就可以回到董姐家温暖小窝打麻将打通宵了。
在山里的这些天我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基本没有高反症状。奇怪的是,爬大峰时我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甚至一点头痛都没有),结果一回到董姐家后就开始发烧、拉肚(血氧指标正常,不是高反,应该是由于着凉了或者吸入马粪导致病菌感染)。可能心理暗示真的有用。大峰之前的这几天我一直想着自己血氧很高、没有头痛、生活自在如履平原。在成功登顶之前我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努力作战,每一个细胞都在强忍着坚持;一旦达到目标之后,那根绷紧的弦就突然断了,大脑下达指令,身体开始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