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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你的。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
致我亲爱的队友们:
我看着我的队友们,常常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直接用言语形容。桌队曾说,当了一次队长后,就发现队员们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可爱,我的感觉和这相似,却又更加幽怨。我为你们的成长而高兴,我为你们的幸运而妒忌;我发掘每个人的优点,我凝视每个人的缺点;我常常为你们感到骄傲,也常常为你们的不成熟而忧心——当然我也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我了解着你们的过去和现在,而又畅想着你们的未来。更重要的是,我时常感觉我们亲密无间,心意相通,但又深刻绝望地发现我往往只得驻足于此,孤独地观测。
我是在徐妈没有未来的生物。我是未来被钉死的生物。我是睁着眼数着倒数的坠落者。
但每个人或早或迟终有这个阶段。从悬崖上温暖的巢穴中坠落,要不摔得粉身碎骨,要不只能用尽全力振翅高飞,从此便要抵御人世间的炎凉。我就是那个先掉出窝,半只脚却还挂在树枝上的雏鸟,看着一窝老大老小。
回想我的青少年,鲜有向命运屈服的时刻,但每一次屈服都伴随着灵魂从根源处的自我否定。隐忍的怒火将愤怒的能力逐渐燃尽,只剩淡漠麻木的灰烬;不成声的恸哭将剧毒的爱、笃定的信念伴随着记忆本身一同剐出来,留下难看的空洞。到头来我也就渐渐成了不必屈服于命运的人。不是因为我变得强大,而是学会了怎么和命运保持融洽的关系。因此,事到如今谈什么命运封死了我的可能性、我没有反抗的机会什么都是装纯洁。与社会沆瀣一气,什么也不去反抗,什么也不去质疑,这就是我的过去铸成的我。
但是我却又是如此真切地热爱着什么,在污浊的人生中全力地呵护着最后的一方净土。泪滴打落在泥土上,发出晶莹剔透的碎裂声……
咔。打住。
如你所见,要是写点心里话的时候太钻牛角尖,太掏心挖肺,就会写出这种病态文艺青年受害者文学。大部分时候我们不是百分之百完美的受害者,只是容易偏激地将某种遭遇定义为受到戕害:大概只有我的I人格膨胀到90%以上时才会突然感受到世界与己身强烈的摩擦。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带我一起看CCTV科教频道的《动物世界》,希望以此潜移默化地教育我,世界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我很感激我的父亲。我天然地明白,流血的猎豹,瘸腿的羚羊,残缺的青草,每一个生灵都在逆境中向死而生。或许我们会停下来审视自己身上的伤疤,也会哀叹命运的不公,但在残缺中仍然全力以赴地绽放生命才是唯一的救赎之道。适应是毒素,但也是盔甲,恰到好处的清醒和装糊涂比较适合稳重地过日子。
嘛,所以我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呢,发散性思维是这样的,经常讲着讲着就忘了原来想说啥了。大概就是如此,世界是如此残酷,也是如此美丽。在阴雨的本营,在缺氧的C1,在麻木的碎石坡上,我问山,究竟怎样的结局,才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黎明前的金顶不言,薄雾中的牦牛不语,凌冽的冰川奔流,黑暗中的教练如山石般沉默,烟头的火光如风暴中的晨星。这种沉默比言语更有力量,我于是学会了忍受漫长。漫长没有答案,山没有答案,生活没有答案。没有回响的时分,我大可以向她比中指,但我想了想,也没有这么做。我将蛰伏、筑巢,在每一个星光黯淡的夜里回忆你们;我将拾起行囊,迈步,在每一个阳光晴朗的日子里停止思念;更多也无风雨也无晴的阴天,我会不用力地回想,任点点滴滴慢慢地淡忘,任相册泛黄,任字迹模糊,于是感到平静的幸福,就这样吧。
写于2023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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