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骆驼草罗摩 于 2019-2-16 22:35 编辑
1月26、27、28、29日 这几天的经历,可能对我来说过于沉重,我迟迟不想执笔,一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哭泣,我的谩骂,满身布满尘土的狼狈自画像。
在登大峰的途中,前面走木梯子的时候,赵老师叫我在前面压速度,直至一个陡坡小路,柄然带路。到拍完合照后,大家就按各自的速度前进,享受属于自己的登山乐趣。喝水吃行动食品,拍照,自己就在后面了。
看着旁边的不知名山峰,望着格外蓝的天空,眼看脚前的路,其实认真走起来的时候,还是会专注于一步一步迈出的脚步而忽略周围的美景。
调整自己的呼吸,心里自发地从1数到100不断循环,明显感到自己步伐的加快,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倩怡,拿着吸吸冻和倩怡拍了张合照,和她分享着吸吸冻。当她跟我说:“我感觉自己获得了重生。”时,我内心开起了一朵花,分享能获得双倍快乐。我不断地想赶路,并不想在向之前一样拍照,倩怡说来都来了,多拍拍,想想也是很有道理。
又按着自己的步伐前进,看到学银、欣怡和田田,后来紧紧跟着田田,这个节奏真不错,能和周围伙伴聊天而不感到喘。到差不多的地方,停下来喝喝水,吃吃东西。
到达一个大平台处,我问过赵老师这属于什么地形,但我忘了。 躺在这,和大家一起唱着野子,任凭大风吹荡,抬头望天空,内心有种纯粹的快乐。静静地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随着海拔的上升,走上坡的时候,逐渐加重的喘气声时常让自己怀疑自己,但与自己内心作斗争,仍然不断前进,到达前方再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会获得一种别样的幸福,这是我理解登山的快乐。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
路上赵老师的果珍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甜蜜,赵老师跟我说这些山峰没有名字,它们太矮了,没有人去放牛,也没有人去采野菜。但在我眼里,它们真的好美,甚至它们给了我很多冲顶的想象。
最后看到大峰保护站的厕所,那一段路田田说我们一鼓作气登上去,就这样靠着这个信念走完那段有点绝望的路。
住帐篷的第一天,听着阿龙说来看电影,去了他们帐篷,6个人挤在他们帐篷,雨萌阿姨十分嫌弃,边喊缺氧高反了,边试图赶我们走(呜呜呜~)阿龙一直想睡觉,明明在睡觉,还说我在听电影,不过看到劲爆内容,他确实爬起来看,炎哥就会给他倒退,让他多看一遍。俊铭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的,给大家测了血氧和温度,没测自己的,赶紧给他测了测。后来转而去田田帐篷,田田和淑丽叫我们用睡袋盖着别着凉了,还拿出东西让我们吃,这个待遇太好了(呜呜呜~)我们玩猜数字真心话大冒险,嘿嘿,问到一个惊天大秘密,哈哈哈,这个为他人保留秘密。回去的时候,欣怡和西则已经睡了,打着头灯的我,很怕惊醒他们,那晚我忘记关帐篷门了。
住帐篷的第二晚,去铭远他们帐篷打牌了,炎哥技术太好了,稳了好多局。肚皮涛也太强了,沾了我的运气,连胜好多把。田田一看就是大佬,对我们抓牌出牌顺序表示怀疑,倩怡经典动作:挑一下眉,嗯,怎么肥事!我的抓绒和羽绒和抓绒帽都和铭远一样,他们说我们很像姐妹。璐瑶则是说我活腻了,开始乱出牌。和她作为农民玩了一局,我真的有点被气到其实,但说出来像玩笑一样就没事了。我特地早点回去,欣怡,俊龙,西则还是睡着了。
早起给他们冲顶的人泡麦片、泡奶茶、泡果珍,让他们吃点小零食,接着继续睡。久久难以入睡,感到呼吸很困难,很难受,我跟阿龙说,阿龙帮我把窗户开大了点。那天赖床了,一直不想起床,但听到起床吃早餐啦,突地就起来了。阿龙换到我们帐篷后,就接过装水烧水煮面的活了,让我体会到原来静静地等吃是这种感觉。怪不得那天,阿龙说:“来这里,有的喝,有的吃,轿子来把我抬走,我也不走。”然后他很开心地唱起身骑白马。那天没有训练,我像个赌鬼一样又去打牌了,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在我们帐篷玩五子棋,璐瑶来我们帐篷,很嫌弃我们帐篷的气味,后来璐瑶走了。肚皮涛隔帐问我:“晓卿,你还活着吗?”
上一刻还开心傻乐的我,下一刻我就知道错了。
“我公布一下明天的安排,阿龙和我去冲顶。” “为什么没有我。” “这是队长的安排。” “为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 “这是队长的安排,你想知道的话,去问队长。” 接着西则和欣怡轻快的说着话,和阿龙说着话,他们在说着话。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一刻我木然了,我与这个帐篷格格不入。我以为自己不会哭泣,但是泪水在眼眶打转,从泪腺流出。拉上头巾盖住自己的脸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
止住泪水,屏住呼吸,找头灯,穿鞋,拉帐篷,不顾铭远的呼喊,不断地往下走,就是想去找下午拍过照的那个石头,想静静。但看到倩怡,怪不得隔壁帐炎哥一直跟璐瑶说冰爪的事,没提到倩怡。我记得攀冰的时候倩怡跟我说:“我不喜欢攀冰,我喜欢的是登山,我挺想登珠峰的。”听完倩怡的一席话,我从内心感到佩服。当我知道她不能去冲顶的时候,我的遗憾更深重了。
在此之前,看《穆斯林的葬礼》,梁亦清就差一点点就把他的宝船雕刻完成,这种功败垂成让我感到特别惋惜(他的粗糙的双手紧紧抱着那艘未曾问世就已损毁的宝船,一双血红的眼睛定定地圆睁着,大张着嘴,仿佛在呼喊:真主啊,再给我时间!),那时候自己在想,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痛?
坐在石头上,倩怡抱着我,听着我诉苦,不远处看到有人打着头灯,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我们,要看着我们,但是这样让我感觉说话都有人在监控着。
那时候情绪很激动,我说如果不能登顶,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呆三天,在这里吃三天土,那一刻脑海里想起的全是负面的事情。第一天冲顶完的人,淑丽跟我们说:“顶上的风景很美,能看到最美的日出,能看到云海相接。”无形中加深了我们冲顶的欲望。冲顶完回来的人开心地笑着聊着,让你觉得你没去冲顶,少了和他们共同的经历,会很遗憾,特别是当他们眉飞色舞地聊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会想自己是个局外人。
那一晚,和倩怡睡在一个帐篷,一点也不想回我们帐篷,内心有种莫名地排斥。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又去那块石头上静静了,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本想就要下去的时候我再过去,但有种无形的力量促使我去帮帐友收帐篷。
拍完合照,我就不顾地往前走了,我想化悲愤为力量,紧紧跟着领队的铭远,前期甚至想叫他快点,我有点想冲刺了。边下山边想,越想越气,十分想爆粗。gan lin nia, gan lin nia gao gan, wo cao , wo qu ,wo ta ma,还是很不解气啊!我跟铭远说:"我越想越气怎么办。”他说回去再给我们调节一下。我找肚皮涛教我一句重庆话骂人最狠的话,学着说了几次,还是不解气呀!“别想了,越想越气,一直在坏的情绪里恶性循环,又伤害自己的身体多不值得呀!”肚皮涛安慰道。是啊,理都懂,但是臣妾那时候就是做不到呀!自己也思考了思考,后来化悲愤为力量,悲愤逐渐消失,力量也减弱,他们师徒四人在前面等了我两次。后一次脱离他们的队伍的时候,我在想,这个雪路我走得对不对,想着想着一不留神,就滑倒了,这个滑倒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下山了,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我要喝水,我要吃饭。
路边一个蒙着头巾的人问我:“你们去爬的哪座峰?你们都登顶了吗?怎么样,好爬吗?“
没登顶过的我,回答不了您的问题呀,那一刻,我恨呀,为什么我没去登顶。
最后,是这句话让我释怀的:人的一生还很长,在这里留下的遗憾,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总得交学费,总会留下遗憾,总是会不完美,这次的不完美能激发下一次的竭尽所能,不完美才更迷人。登顶有登顶的经历,不登顶有不登顶的经历,不登顶经历的心里路程是别人无法体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