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瑶妹最后一次开会说的,我们的骑行有点像高三,每天的生活都一样。起床,骑行,吃饭,开会,睡觉,告别这一站的旅馆,带着自己的所有家当又往前前进。回到家中,会想起在19年的暑假,有这么15天,我们六点半起床,戴上手套、头巾、头盔,在诗琦提醒下,检查自己的车辆;在姐妹和瑶妹的照料下,皓祎的控制下,规律地吃早餐。放着最骚的音乐,打开Keep记录里程,重新装戴整齐,上路。
骑一段路后的休息,喝水野厕幸福地吃后勤。有次看到一个小妹妹独自看守摊位,我问她这个梨子怎么卖,她很羞涩地说这些果子只剩下这些,一堆5元,我这个好当试吃选手的试吃了一个,甜水分足,超级幸福。看到三轮车上小妹妹的书本,小妹妹好像是读初中。北方的水果好甜好吃,李子、桃子、西瓜、提子都超赞。
还有在驼包上晒未干的衣服,骑行时格外在意当日的天气,微雨的天气骑起来最舒服,但当有衣服要晒的时候,格外期望太阳再来的猛烈些吧,最好是在我们午休的时候来,我们出发时变弱。
惊喜篇
巧入沙漠:
那天吃完早餐准备出发的时候,遇到两位骑友,说他们知道一条路只要70km,比我们原定的里程数少,又不用走国道。一听说有这等好事,我都笑坏了。骑着骑着,我们周边的景观发生了改变,初入沙漠,大家都很兴奋,玩起沙子来;再骑着骑着,横风好大,我们寸步难行,携带水资源也在逐渐减少,体力也逐渐消耗,但是在沙漠里的里程数减少极慢。“还有多少公里?”“快到了。”(炎哥领队,你敢信快到了?!)
其间小龙跟我说了一句:“骑在我右下边。”一开始我没明白,后来我感受到这样他帮我挡了点风,好骑多了。后来,我和诗琦、嘉唯三人轮流帮挡风,蛮好玩的,这么前进着,似乎有种苦中作乐的快感。
幸运的是,在这条偶尔有几辆车通过,躺着一副倒地骆驼的道路上,我们看到一个农场,他们给我们提供了无限量的水,瑶妹提着好重的水壶先给我们每个人都装上了水,而后大家又或泡蒙古奶茶,优乐美,果珍,板蓝根。生活开始滋润起来。大家与农场友人道别之际,皓祎车胎又爆了,补胎之际,奶奶摘起西红柿来,说给我们每个人都吃一个,这个西红柿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西红柿。
很感激他们,雪中送炭的温暖难以忘怀,合照成了我们最好的回忆。
这天我们大概是4点多吃的午饭(木有错),吃完饭后,我站在大厅吃着药,眼前有两个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说要请我们吃雪糕,吓得我赶紧跑出去找小龙,大叔们热情地请我们吃雪糕,吃了药的我极力地克制自己,看着队友们吃雪糕,真是羡慕啊!我们要走的时候,姐妹进去和他们再次道谢,姐妹开会的时候说大叔叫我们继续奋斗!
黄河大道:
其实它本名滨河大道,在我心中它化作黄河大道,前面一直在国道上驰骋,炎哥决定绕一段县道,跟在炎哥后面,一直瞎叨叨,炎哥你为什么又带我们加练,起初是一条狭窄的县道,骑着骑着,拐了一个弯,道路宽敞,那一刻,天旋地转,我的内心惊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很好奇这个道路变化为什么了我这么大的内心波动。
骑行路上,遇到的很多场景,置身其中,能够将高中背的诗与其一一对应。这个变化我想到《桃花源记》中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桃花源记》也是一路上最常蹦出来的诗篇。
天落发烧:
骑行第一天的4:44起来测体温,38.9;6:00测体温,37.9。那天差点卒,最后看着碑789、790、一直没有找到791,然后精神开始恢复,开始冲刺,心里把剩下的公里数换成操场圈数。现在对第一天的印象就是,一看到桌子就想趴,那一天耳边响起的都是队友的关心。现在想来有点可惜,可惜的是那天姐妹买了北方的烧麦,我那天反胃没有吃,现在很想吃呐!
道路上的石碑也是鼓励我前进的一大动力,前面几天骑行,是期待着下一公里的到来。后来心野了,不太在意具体的数字,随缘看到一块碑,然后心里默默加上20公里,期待下一个20公里的到来。
骑行第二天,皓祎身体也不舒服,下午带他去看医生的时候,顺带叫医生也给我看看,果不出我意料,我还发着烧,打完针后,皓祎问我:如果不是我生病,你是不是还会继续撑下去,我毫不犹豫地说会的。
骑行面试的时候,小龙问过:如果你的队友生病或者路上出现特殊情况,需要有人陪伴搭车而不能接着骑下去,你会怎么想?
也是毫不犹豫的,我说我会去履行另一种责任。在和皓祎一起搭车先去旅馆的途中,我细细看着窗外我不能骑着经过的风景,想起这个面试题。我不认为完整地从头到尾骑完就是一种完整的骑行,完整的身体力行的体验才是一种完整。人生就如同旅行,你要学会接纳各种风险、变故,会有失望,也会有意外的惊喜,很感谢未登顶的这次体验教会我的成长。
在兰州去青海的那天,收到Anne发给我的消息:她获得了暑假去马来西亚的海上实习的机会,胸口持续一周不舒服,船上没有医护人员,通过和医院医生视频也诊断不出什么,后来船长为了保险起见决定返航把她送回港口,她去医院检查,所有结果都挺好的。她妈妈说如果是她,她会选择坚持下来。
Anne说:我真的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坚持个九天会怎么样,也许最后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但是昨天躺在船上晃又睡不着的时候还挺无助的,周围除了海就是海,可能方圆几百里就是有这一艘船,检查出来没问题其实应该高兴吧,但是真的意难平啊,准备了这么久,身边的人知道这个机会都替我高兴,我们这次出海海况不是很好,本来想着不管晕船晕的多难受都大家一起面对,结果没想到是因为这种原因下的船。
很能理解Anne当时的感情,总得交学费,总是得留下遗憾。这样的不完美才能锻炼自己,才能激发下一次的竭尽所能,不完美才更迷人。
山的那一边:
山那边是什么呢?
妈妈给我说过:海
哦,山那边是海吗?
于是,怀着一种隐秘的想望
有一天我终于爬上了那个山顶
可是,我却几乎是哭着回来了
—— 在山的那边,依然是山
山那边的山啊,铁青着脸
给我的幻想打了一个零分!
妈妈,那个海呢?
在山的那边,是海!
是用信念凝成的海。
在山的那边,是海吗?
是的!
人们啊,请相信——
在不停地翻过无数座山后
在一次次地战胜失望之后
你终会攀上这样一座山顶
而在这座山的那边,就是海呀
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一瞬间照亮你的眼睛……
《在山的那边》王家新
在经过了一片瓜地之后,炎哥说接下来会有一段土路,一段?excuse me ?!
在土路上,我们走了好久,没了信号,没有过往的车辆,但有大雨的浇灌,脚踩着能养鱼的鞋子,任凭雨水浸润骑行裤,大风袭来,透心凉。
但也没那么不济啦,在这之前,我们找了一块好地方野餐,压缩饼干,牛肉干。野餐完后惬意的午休,尽管乌云滚滚,雷声大作,似乎身边有这群人陪着,一切都不害怕,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虽然没有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但是路上有自行车轮印、羊屎,土路难骑,下来推的时候,内心有股强大的声音:我一定要走出大山。就这么大胆地往前走着,我们翻过一座山,又一座山。看到好路那一刻,激动地要哭了,要想富,先修路!
这段路上,我摔了两次,后一次摔得比较严重,侧摔出去,头与土路亲密接触,嘭的一声,晕乎乎的。前面的人离我好远,后面的人也离我好远,我就坐着休息了会,看到书英来了,我慢慢爬起来。又冷又晕又饿,是小伙伴们的抱团取暖给了我慰藉。
山的那边是什么呢?是海吗?是信念凝成的海,是阳光照着你的温暖,是感动,是希望。
鸿伟的说说写的真棒:塞北漫漫骑行路,虽千里吾亦往矣。一支队伍,两个校区,三个省会,四个行省,五个丽人,六天拉练,七个靓仔,八座城市,九见黄河,十个学院,十一国道,十二队员,十三日程,十四会议,十五昼夜。从学校一起出发,共同前往包头,到西宁解散,各奔家乡,瑶妹说的恰当“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终究,迟早相遇的人们,总在精神角落里互为照镜。